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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你幸福

【园医园】幽灵的if线

#私设  #新性格的尝试


我想我应该是死了的,就在刚刚。

  

船匠,船匠。

  

我听见巫医在喊我,她在我脸上拍着,一下比一下重,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,我听见在浓稠气氛中融化开的沙哑。

  

我想抓住她的手腕,再笑她不知轻重。但很奇怪,我的双手直直地透了过去。我触碰不到她了。

  

我看见她背起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我,一步深,一步浅,踩得染血的木板吱吱呀呀地抗议。她走得跌跌撞撞,却固执地仰着头往前,似在低声念叨着什么。

  

我实在是压不下耳朵里的嗡响,所以我只能靠过去,再把耳朵凑近。我努力去分辨,她应该是在说——

  

这人情,你可得还。

  


我想我应该是死了的,就在刚刚。

  

巫医把我留在她的房间里。说实话,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到这里。

  

我这位亲爱的巫医的房间,与我想象的可大相径庭,桌上没有阴森可怖的物件,也没有稀奇古怪的器械,房间比我的还要空荡。我环视四周,摸了摸鼻子抱怨着她的无趣。

  

总而言之,巫医在一番检查后还是宣告了我的死亡。


我看向她,那副表情我天天看,月月看,白天在看,晚上偶尔也有机会看,可我还是看不出她在想什么,从始至终。


「好似天塌下来你也能这样面无表情顶着。」我曾这样与她开玩笑。她对我的回答也总是滴水不漏,完美无缺,我们之间总像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。


可这次,天真的塌了。船上失去的主力可不止我一个,所以,我亲爱的巫医,她不仅得接下我们的工作,或许还得镇压那群尾巴翘得捅破了天的船员。


父亲、我和枪手但凡还在一个,这群兔崽子也不敢那么嚣张。可别说我们,就连愿意,也能够分担压力的远望者和领航员也都不在了。


我想她恐怕要焦头烂额一阵子了——这样的情况至少得持续好些日子。我有些幸灾乐祸,绕着巫医飘了好几圈。


而说真的,巫医做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。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她,一个人扛起了海盗团里垮下来的天。我就在一边看着,想起小时候调皮捣蛋地在船上横冲直撞,脸撞上了桅杆。


我现在的感觉和当时一样,整个鼻腔都泛着酸,喉咙也哽得慌,控制不住地眼眶发烫。



我想我应该是死了的,就在...刚刚?


不知道第多少次,巫医摸着胸前的贝壳项链喃喃,又摘下来缠在手上,对着摇曳的油灯火,把酒壶里的酒喝了个精光。


喝醉了,再半眯起眼,一遍一遍,用缱绻的目光梳理贝壳纹路。我就在她的旁边,唠唠叨叨地将从前不敢说的话胡乱说一通,放肆地用指尖点在她的额头。


这样的巫医是我从未见过的。我绕到她身后俯下身子,和往常一样试图拥她入怀。直到我的双臂穿过她的身体。我盯着自己的双手发呆,我确信我曾从这个角度抱住了她,我记得很清楚,她的温度、她的体积、她行为上的嫌弃,可这次却扑了个空。


唔,这倒也不是坏事。我回过神来,假装用手圈住了她,我可以光明正大将脸贴上她的背脊,慢悠悠游走到她敏感的后颈——


而她毫无察觉,我不会惨遭冷眼。我莫名地有些得意,刚要脱口的调侃下一秒就卡死在喉咙里。


我不可置信,抹了抹眼睛,好像之前看见的都是我的错觉。


烛火在微弱的风里摇摇欲坠,直到油尽灯枯,直到阳光透过布帘,压过了昏黄的火光。到了第二天,她又是那个「铁石心肠」的海盗巫医。



我应该是死了的,我记不清了。


今天在桌上摊着的,是我曾设想的天方夜谭。曾被我兴致冲冲地分享给巫医。现在又不知道被她从哪个旮旯里给翻了出来。


「这种烂摊子,果然还是得丢还给我老爸啊。」


我枕着后脑勺仰头,躺在甲板上,无视巫医写在脸上的不感兴趣,一次又一次提出我的构想,「我还是想做些更有趣的事——亲爱的,用珊瑚造艘船玩玩儿?哦,这主意好像不错。」


再一如既往地,等待着巫医不咸不淡地驳回。


我做梦都不会梦到,某天巫医会照着我的设计图一本正经,将收集起的珊瑚碎片拼接粘合。有模有样地,碎片被她摆成一个很小很小珊瑚船。


或许巫医没我想象的那么无情无义,只是她这船实在看不出半点儿船的模样。


我踩着巫医的脚步在船上绕,从舱室逛到甲板,在从甲板走向船尾,巫医垂着眼,一如既往地冷着脸。


在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起点。巫医站定,望向我,她朝我走来,从我身上穿过去,停留在隔壁、我房间的门前。她拧开门,我越过她的肩头,看见我从未关紧的窗。


我的窗紧靠大海,而巫医的窗朝向甲板,这是我未曾言明的小心思,我可以偶尔,在路过巫医的窗时,看见她专心致志的模样。


巫医墨绿色的碎发顺着风跑,露出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出病态的白。她合上门走向前,在窗前站了不知道有多久,她松开了双手,任这珊瑚聚合体坠入海中,被浪翻远,沉入海底。她的肩垮了下来,整个人都开始颤抖。


这是我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看见巫医哭得撕心裂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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